买公厕粪便造假,明星公司栽了 财务罗生门终落幕！一场持续三年的财务争议迎来新进展。香港联交所发布公告称，诺辉健康于10月27日被取消上市地位。这家曾被誉为“中国癌症早筛第一股”的公司正式退出资本舞台。
诺辉健康成立于2015年，创始团队来自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。公司专注于结直肠癌、胃癌等高发癌种的居家早筛，用户可以在家采集粪便样本进行初步筛查。2021年，诺辉健康在港交所上市，首日市值突破300亿港元，被视为中国癌症早筛产业化的一个转折点。
然而，好景不长。2023年，诺辉健康因被做空报告指控财务造假而陷入困境。2024年3月，公司停牌。医疗自媒体《健闻咨询》披露了更多细节：诺辉健康的销售为冲击业绩，默许经销商向环卫工人购买公厕粪便作为检测样本，制造虚拟订单。
体外诊断行业自媒体“IVD资讯”创始人张洪华指出，体外诊断从设计、生产到市场销售是一个慢生意，难以通过资本市场运作快速推进。
诺辉健康的核心产品之一是结直肠癌早筛试剂“常卫清”，用户只需在家采集粪便样本，邮寄到公司检测，几天后就能拿到结果。2020年，“常卫清”成为国内首个正式获批上市的癌症早期筛查产品，并被写进首部结直肠癌筛查指南。此外，诺辉健康还推出了“噗噗管”和“幽幽管”等产品，布局肝癌、鼻咽癌、宫颈癌等早筛产品线。
2021年2月，诺辉健康登陆港交所，迎来高光时刻。2023年上半年，公司披露2022年的营收为7.7亿元，同比大增259.5%。其中，“常卫清”收入3.6亿元，同比增幅266.2%，是公司增长的重要引擎。
但这一爆发式增长引发了质疑。2023年8月，美国财经媒体CapitalWatch发布做空报告，指控诺辉健康公布的2022年营收与其推算的销售额相差近九倍。报告称，通过访谈员工、走访医院与经销商、分析财报与电商数据等，发现诺辉在医疗机构、民营体检机构、电商平台都存在夸大销售的情况。
诺辉健康连续两天回应，认为这一报告失实且具有误导性。创始人朱叶青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甚至指出，对方有意讹诈。公司随后发布了2023年半年报，上半年营收超越2022全年。事件一度陷入罗生门。
2024年3月，德勤发函质疑其销售真实性。同月，诺辉健康因无法发布2023年年报，被港交所强制停牌，股价定格在14.14港元。2024年底，朱叶青辞任董事会主席及CEO，今年2月又被高票罢免执行董事职务。
多家基金公司已将其估值调至接近归零。《健闻咨询》近期报道补充了造假操作的细节：一些销售为伪造业绩，和经销商伪造虚拟交易合同，经销商拿到回扣，向环卫工人购买公厕粪便作为检测样本，甚至一份样本会拆分给多个虚假检测账户。
作为早筛领域的头部上市公司，诺辉健康采取激进的造假手段或与其商业模式有关。朱叶青曾多次公开表示，希望把肿瘤早筛产品做成“快速消费型医疗产品”。他认为“粪便样本+居家检测”的产品模式在中国虽然是空白市场，但商业模式同样可行。
然而，国内大众癌症早筛意识并不成熟。多数体外诊断产品的销售模式是通过经销商推广到医院，价格也被压得很低。诺辉健康虽然做出了品牌和产品溢价，但市场仍然小众。体外诊断自媒体“医业观察”创始人星哥指出，价格也是阻碍消费端接受的重要因素。一盒“常卫清”价格高达1996元，而一次全身体检的价格不到2000元。即便结果阳性，还需要通过肠镜来确诊，普通人可能很难接受。
要打开市场，诺辉健康仍需进入医疗机构，但这意味着更长的周期，甚至可能与医院检查业务冲突。根据做空报告显示，2022年，“常卫清”仅进入了大约26家医院，服务约6000名患者。公立医院的肿瘤治疗市场规模远大于私立医院，但该产品在公立医院的销售额不足6%。在张洪华看来，诺辉健康的产品虽然拿了癌症早筛“第一证”，但能否被纳入到医院的常规检测体系并被大众接受和使用，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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